求赞求推荐~你们的赞就是我更新的动力(ง •̀_•́)ง

03.责任心

太可怕了。

辰砂一想到昨天晚上他经历的欢庆会——被红绿柱石包装的到处都是蝴蝶结的自己的房间;自己一脸懵地坐在床的中央，一帮宝石围在自己旁边载歌载舞;钻石那在光线下bilingbiling地闪着光的头发——他就觉得毛骨悚然。

果然不应该回来，不能够回来的。这些人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啊。明明只想低调的回来疗伤，为什么会变成全校都知道自己回来的状况？说到底他们有些新生宝石其实都不认识自己吧？！

辰砂就这样被迫接受了欢迎会，宝石们在钻石极具号召力的鼓动下格外有干劲，自己算是在他们离开以后头脑还晕晕乎乎的，彻夜未眠。 然后在早上的时候，双晶紫水晶一前一后地戴着防毒手套把辰砂换上最新款的夏服，把持续懵逼着的他拉去早会。

早会？

辰砂几乎是保持着惊恐的表情被拉进了会议室。

“……那么今天月人出现的概率……”本来在开早会的需要战斗的宝石们站在议长翡翠对面听今天的安排。辰砂一进来，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。

金刚老师，翡翠，金红石都在，除了无法战斗的磷叶石以外，其他的宝石都在。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着自己。

现在，辰.脆的要死.从没参加过早会.砂，就这样站在自己从没有进入过的地方。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。

金刚老师发话了:“哦辰砂，是我叫你临时来一下的。你过来一下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辰砂，你同手同脚了。”钻石小声地提醒。

“……”辰砂欲哭无泪。

金刚老师带着手套的手自然地伸了出去，但犹豫着又收了回来。

辰砂，硬度2。即使是戴着手套，金刚老师也是不能直接地触碰他的。

金刚老师做出像叹息一样的表情，不知道是在对什么无奈着。辰砂眼睛不经意间撇到了站的端正的波尔茨背着手，面无表情地站在金刚老师旁边。

他立刻有些慌了。难道是波尔茨向金刚老师告自己的状了？

波尔茨奇怪地看着辰砂黑着脸瞪着自己，而且他的手指的指尖还微微颤动。

“你是要碎了吗？”波尔茨客观地猜测。这句话一出，议长翡翠出于本能地低下头扶住了额头，以免看到尴尬的场景让自己胃痛。

“没关系的辰砂，你再碎多少次，只要是在学校都没有关系。” 钻石笑得一脸闪耀。

“请不要说这样的话！我会非常困扰！”金红石大声抗议。

辰砂:我的内心疯狂波动，甚至想喷射毒液。

“好了，不要再聊天了。”金刚老师叹了口气，粗神经的钻石属和别人的交流都微妙地有些问题。他不想把话题扯远，也不想给议长翡翠本来就不好的胃增添压力。

他眯了眯眼睛。缓缓开口:“辰砂。”

“在……”辰砂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。而金刚老师的下一句话，让他瞬间仿佛沉入了冰冷的海底。

“从今天开始，你不用做夜间巡逻的工作了。”金刚老师垂眉，一字一句地说。

而现在因为这样简单的工作也受伤了，所以连这份不起眼的工作也要被剥夺了吗？

“无用”两个字从他的心底浮了上来。

只差一点，他就以为自己的泪水要夺眶而出。

“准确的说，你的工作将不只夜间巡逻。”金刚老师话锋一转。

“…………哈？”辰砂不明所以。

“波尔茨说什么也要你协助他~”紫水晶33慢吞吞地说。

“说不是辰砂就不行呢~”紫水晶84慢吞吞地附和。

“波尔茨？”辰砂诧异。

他看向站在老师旁边的阴沉沉的黑色海藻。对方只是维持着冷漠的表情点了点头。

“只有你能做的，最适合你的工作。”波尔茨一字一顿地说。

“哈？！”

……

“我不去！我才不要跟他合作！”辰砂被全副武装的双晶紫水晶们一左一右地架着，他们特地把布料和一些锡纸卷在胳膊上作简单的防护，像是好玩似的围着辰砂转。

“不能不去哦！”

“因为很有趣嘛。”

“辰砂都不回来学校。”

“我们觉得有趣一点比较好~”

接下来是左右双声道。

“辰砂~”

“去吧~”

“好不好嘛~”

“啰嗦死了我自己会走！”辰砂崩溃，“我答应你们就是了！”

“好诶~”又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双声道。

这对双子平时一副软软的无辜的样子，此时却像是喜欢恶作剧的魔鬼似的缠着他不放。辰砂烦不胜烦，得到他的答应了以后双子很快被一只蝴蝶吸引了注意力。一蹦一跳地离开了。

而辰砂刚拐过走廊的下一个转角，就看见了黑色海藻——不看见了波尔茨。

“你答应协助我了，我都听见了。”

我不是，我没有。辰砂更加确定学校不是个友善的地方，去他的虚假的兄弟情谊，都是套路。

……

辰砂垂头丧气地跟在波尔茨身后。对方倒是没有一点歉疚的样子，背影依旧笔挺，和他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。说是要带他去保管室，也就是仓库那里。

说到仓库，辰砂第一想到的就是青金石的头颅。这也是他对那个地方感到不舒服的原因。

仓库在走廊得劲尽头，离他们并不远。没过一会，辰砂就看见了那扇大门。波尔茨掏出钥匙打开了门。向前几步，回头招呼辰砂也进去。

那真是十分昏暗的地方，因为不会有宝石在这个地方长时间停留，因此这里光线昏暗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，辰砂心里不知为什么怀着一种警惕感，他不停地四处张望老着好熟悉自己的情况。

踩在地上会时不时地有咯吱咯吱的响声。辰砂就一边四处张望着，一边跟着波尔茨踏过堆在地上的木板，书的残页，不能用的矿物，看着他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。

“这是什么……上面还有奇怪的符号。”辰砂不敢掉以轻心。

“这是我昨天完成的。”波尔茨说，“你还记得，我昨天在采白粉花的果实吗？”

“你是指破坏白粉花的生态平衡？”辰砂讽刺。

“生态平衡？那是什么？”波尔茨皱眉。

“……你没看过老师布置的书吧。”

“不关我的事。我只要战斗就行了。”波尔茨微微抬起下巴。

“……好吧。你现在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，还有，什么叫你找到了最适合我的工作？”

在说到“最适合我的工作”的时候，辰砂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，好让自己看上去不是期待的那么明显。

“啊，稍微等一下。”波尔茨“啊”了一声。反过身打开木质的箱子。朴素的木箱打开后散发着一股树木的清香，就当辰砂以为他要把青金石的头拿出来而感到毛骨悚然的时候，波尔茨又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。辰砂不敢太靠近波尔茨，只好有些心焦地等他把里面的东西拿出小心翼翼地捧上来。

波尔茨双手端着的，是一个奇怪的物体。辰砂以前从没见过。它周边由一层透明而坚硬的材料围城一个类似于锥形的形状，较尖的一端以环装的粗铁环作为底座，这使它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。透明材料的内部清晰可见，里面缠绕着细细的黑色坚硬丝线，质地和铁很像。内部的小而精细的部件超脱了辰砂的理解范围。

“很神奇吧。”波尔茨端详着那个物体，“这是灯。在凑齐了部件后我悄悄做出来的。用到了金绿柱石不能够使用的身体的一部分。在昨天终于完成了，在靠近海滩的地方捡到了这个底座。”波尔茨指了指黑色的螺旋状，像铁一样的底座。

“灯？”辰砂疑惑地看着那个东西。

波尔开底座上的一个开口，里面有一个一指宽的洞，他指了指那个洞:“把你的毒液分一点放进去。”

“……”

辰砂犹豫了一下，用手指操控一小团水银进入哪里。看见水银完全进去，波尔茨把开口的盖子盖上。然后旋下了底部的另一个按钮。

神奇的事情发生了。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所唤醒。那些不成型的铁线，奇妙的小部件开始发光，一瞬间，耀眼的灯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。

“这就是【灯】。”波尔茨旋回旋钮，光渐渐暗淡直到消失，他说明，“可以无限地提供光。我夜间反射光的能力很差，因此活动能力很低，仅仅靠发光水母会很吃力，但有了这个就不一样了。”

“这简直太棒了……”辰砂惊叹道，“这样一来，我们白天夜晚，甚至是冬天都可以自由活动了。”

“是古代生物的发明，但是若是要驱动它，就需要燃料。”波尔茨说。辰砂很快反应了过来。

“所以说……是需要我体内的毒液……？”

“水银。”波尔茨说，“书上叫它水银。我看了那描述和你的毒液完全相似。”

“所以……”辰砂立马就知道了他要说什么，“你是打算用这种所谓的燃料，去驱动这个叫灯的东西，而这个燃料实际上就是我身边的毒液。”

“啊。”波尔茨点头。

“等一下，这不是重点。”辰砂说，“问题是你要这盏灯做什么？”

“刚才说了，我夜间反射光的能力很差，所以比起发光水母更需要它……”

“不是。我是想问，你夜间要出去干什么？”辰砂沉声，“夜间月人不会来。你也不需要战斗吧。”

“……原来你是这个意思。”波尔茨沉吟了一会，“不是战斗”

“什么？”辰砂周围的水银微微的旋转起来。

“是类似于探索之类的任务。。”

“必须要在晚上探索？”辰砂敏感地发现这件事的不简单，他警惕地确认。

“啊。”波尔茨点头。

“理由呢？”

“理由很简单，白天我没时间。”波尔茨不耐烦地“啧”了一声。

不仅仅要守好自己负责的区域，还要随时准备去其他地方增援解决不了新型月人的同伴。这样的波尔茨每天比谁都要忙碌。辰砂也清楚这一点。

“什么啊……”但这根本不算回答。跟黑海藻交流起来真是困难。辰砂心里烦躁了起来。但他还是决定不跟他争论。以免没完没了或者吵起来自己一激动把毒……水银糊他脸上。

“好吧。我就不拐弯抹角了。夜间出去，是要干什么？”

这次波尔茨没有回答他，黑色的眼珠直直的盯着辰砂的眼睛 。

辰砂突然觉得，波尔茨的眼神十分坚定。比起他，自己闪烁不定的眼神，简直就是自己自厌自弃心理的投影。

波尔茨下定了决心一般咬了咬嘴唇，说:“我做的还不够。”

“哈？”

“为了大家不被抓到月亮上去。老师已经拼尽了权力。而我的实力仅仅次于老师，白天的战斗已经做到最好了，但是这不够，因为我仍然不能肩负起重任，还有太多弱点和没做到的事。这都是因为我的特性让我无法在夜晚发挥实力。”

“我本应该在夜晚去探索野外，来获取更多情报，但是我做不到。我本应该在冬天陪安特库(南极石)一起守冬，这样说不定能抓到月人的把柄，也能减少安特库被抓走的风险，但是我做不到。我本应该去到深海里……那里显然有什么。总之，有太多我应该做却无法做的……而现在有了这个机会……”

“如果是你说的这种调查工作。我记得磷叶石白天在做吧。”辰砂说。

“那家伙只是在糊弄人而已！”提到磷叶石，波尔茨的表情一下子狰狞了起来，一副想让磷叶石恢复原始状态的表情。

“好吧。但是……”辰砂说，“我的水银会污染周边的一切。如果长时间呆在这里的话，植物的生长都会受到抑制。”

“这不重要，我会想办法。如果要前进的话，我就必须需要你的帮助。”波尔茨笃定地向前一步说，就差冲上来抓住辰砂的肩膀了。辰砂因为这种气势而有些退缩。

他侧过头，退缩的说:“每天我把毒液收集起来给你不行吗”

“不行。万一出了意外，我甚至会有因为毒液而无法动弹的风险。”

“总之，今天下午就跟我去我的防守区域逛一逛吧。”

就在这个时候，门外传来了钻石呼喊的声音。波尔茨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，但也没说什么，他把灯放回盒子里。又吧盒子放回原地。

“我没空一直在这跟你说计划。我先去准备了。你也先去干些别的事吧。”说完，他走过辰砂，走了几步后，又转过头。

“对了，灯的事不要对其他人说。”

他在说这话时，门外微微的亮光笼罩着波尔茨。让他镀上了一层金似的。

“喂。”辰砂犹豫了一下，艰难地开口，“为什么？”

明明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行了。为什么还要这么尽心尽力？

波尔茨的背影顿了一下，他没有说话。

“因为责任心吗？”辰砂追问。

波尔茨长吁一口气，垂下眼睛，缓缓说到。

“我只知道……再这样下去，无法战胜月人也无法解决事态的我们，只有一直拖延下去，永远也什么都不会改变。”

说完，他便走了。只留辰砂在那里。也因此，他没有看见辰砂的嘴角微了不起眼的弧度。

那是充满无奈，自嘲的笑容。

非要把手向星星所在的地方伸，哪怕徒劳，哪怕没有结果。也固执地想要战胜自己的缺陷，为此想尽了办法。在他人人生上充满平静安逸亦或是欢声笑语的时候。只有他们的路上全是问题，数不尽的问题。

难怪和自己一样，天天都没什么笑脸。

辰砂垂下手，他妥协了。对波尔茨一直以来存在的一点不满，怀疑和警惕也在此刻消散了。起码在这个时候，他是信任着波尔茨，并相信他的决定是正确的。

“那么下午就稍微去看看吧。”他自言自语道。

————

迟钝。

缓慢。

自己到底是什么……自己到底在想什么？

自己在哪？

感觉到了空气的流动，听到了笛声鼓声曼妙回荡，看见了月亮一般柔和的光辉，但是没有水，没有咸度，没有波浪的声音，沙子也好坚硬……

肚子好饿……但是……好像有比进食更加重要的事情。

到底是什么……？

是什么……是……

我……的弟弟……

阿……？

阿克雷亚兹？